在那人迹不到的小路上,
留着人所不知的兽迹。
我心中默默地念诵着这些奇妙的诗句,眼前现出我非常熟悉的、难以觉察出来的小道,那些神秘的痕迹,它们踩倒了挂着水银般沉重露珠的青草。朗朗上口的诗句把所描绘的一切渲染得美轮美奂,绚丽多姿,容易记住。读得我兴奋异常,我的生活也变得轻松愉快,其乐融融。那些诗章就像为我敲起了新生活的钟声。做个读书识字的人该多幸福!
我对普希金那些极精彩的童话觉得越来越亲切,越来越理解了。反复多次读了之后,我都能倒背如流了,睡觉前我闭上眼睛,小声朗诵一番,然后安然入睡。有时我把这些故事转讲给勤务兵们听,他们听了,哈哈一阵大笑,好声好气地骂了几句娘,西多罗夫摸了摸我的头,低声说:“多棒,是不是?咳,上帝……”
我这种兴奋劲儿被老板家的人注意到了,老太婆骂开了:“瞧他读得入魔了,茶炊四天都没有擦洗了!看我不拿擀面杖……”
说什么——擀面杖?我便用诗句来回击她:
老妖婆,
作恶多端黑心肠……
那太太在我心目中变得更高大了——她看的就是这样的书!她跟瓷娃娃般的裁缝妻子可不一样……
我把书还给她时,有点恋恋不舍,她一眼看出了我的心情,蛮有把握地问:“你定喜欢这书!你听说过普希金吗?”